或是被狩猎,直至死去。
他找来枯草与粪便,用石刀与黑色的石头碰撞着,擦出的火星落入枯草,点燃了枯草。
看着巴掌大的火苗在风中舞动着,他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活下去——明天应该先将周围的草丛清理掉,再多找一些石刀。或许还应该囤积些食物,并在周围制造些陷阱。
考虑完这些,他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女人。
也许是疲惫了,又或许是感到寒冷与饥饿。女人停止了哀哭,将娇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,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般,小心翼翼的朝着这边窥探着。
她应当是偷偷逃离群落,进入凶兽草原来寻找死去的男人的吧。
他将身上的兽皮捂得更紧了一些,背上被凶兽利爪撕开的伤口痒痒的,就像有虫子在爬动。
幸好伤口不算深,等天亮了就去找些骨草(注1)敷上,很快就能好了。
他有些庆幸的想着,用露出兽皮的抓起一些枯草、碎木片丢进了篝火中。
“我……我能过来吗?”
轻柔得有些微弱的声音顺着风传入他的耳中。说实话,他没有听清楚,然而却能知道她的渴望——荒原之中,夜晚刺骨的寒风就像最可怕的凶兽,没有人不畏惧它。而且她现在应该是饥饿的,那比寒风更加可怕。
从声音中听得出她的畏惧,她或许认为他会强硬的逼迫她顺从。
荒原中,男性的地位永远比女性要高。他们有着比女性更强大的力量、更顽强的意志、更绵长的体力。因此女性都会选择依附于一个男性,以得到更好的生存。
一个男人可以拥有多个女人,男人有权随意处置依附于自己的女人,女人必须服从男人……这些都是荒原人类群落共通的规则。
“如果你听话的话……可以。”
犹豫了一会,他才点了点头——他想或许自己是疯了,竟然在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能活上几天的情况下,打算去庇护这么一个柔弱、无法生存的女人。
一时间,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。
沉默着,女人四肢着地,缓缓地往前爬行。
他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,女人纤细腰肢上的皮肤散发出与月光同样的色泽,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一片凌乱,像母兽般的爬行方式充满别样的美感—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,他从没有哪一刻有觉得女人竟是这样的好看。
不,不是女人好看,而是她好看。就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兽类,眼前的女人与他以前所见过的女人是不同的——柔弱、纤细、就跟河里飘荡的浮萍般轻盈,又像白雪般洁白,同时像月亮般虚无。
如果不抓紧她,如果不用生命去保护她,她大概就会像阳光下的雪花般消失吧?
他这么想着,将一旁收集的几件兽皮叠在一起,垒成厚厚一团朝她扔了过去。
停止向前爬行,她将厚实的兽皮裹在自己娇小的身上,以更小的幅度朝着他爬来。
篝火的火光照亮她的脸,就和她的皮肤一样雪白美丽。
她低垂着眼眸,怯生生的在篝火旁匍匐下身子,离着他只有一步的距离。
“我……我叫莺……我可以为您准备食物,寻找野果,搭建房屋……希望您可以庇护我。”
她的声音依旧是颤抖着的,就连兽皮包裹下的身子也是颤抖着的。
“我叫殊。”
他默默地点了点头,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些——在她那柔弱的注视下,他感到自己的胸膛越发火热,就连寒风都不再显得那么难以忍受。
这是异常的。
殊这么想着,于是侧过身去不再看莺,胸膛很快恢复了正常。
寒风呼啸中,被石子围起的篝火渐渐熹微,夜幕下的草原显得越发寒冷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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